以TOKI教學理念施教的一節文言文教學

教育研究,目的在優化、改進和發展教學及與教育有關的理論。與教育有關的項目眾多,轉項的研究必須具嚴格的系統,科學的方法進行。筆者在教育學院執教時,能就不同項目進行教育研究的機會頗多,特別是對修讀語文教育文憑的學生進行視導時的體驗積累。然筆者「本為布衣,躬耕於香港,苟全性命於庠序,不求聞達於太學」,故無心於教育研究。

記得一次視導,筆者跟教育研究擦身而過。那是對一位修讀教育文憑(PDGE)的實習老師(下稱老師)進行視導。這位老師在大學中文系畢業後當了三年報章教育版的記者,他說他在當記者時孕育出當語文老師的意念,於是投筆從教,走進「熱廚房」。對於有這樣學歷和工作背景及對教育如此熱忱的學生,筆者在視導時會格外小心,避免出岔子。

視導的課節是兩教節的閱讀課,教學的篇章是《出師表》。他說這是他第一次教文言文。按照慣例,在課前我們會討論他的教學設計(即教案)。他的教案跟一般同學的教案不一樣,特別的是教案有一個清晰的標題:TOKI (This Kind of Teaching )。他向我闡釋這以「教學本質」的教學設計,是以美國密西根州大學瑪德蓮教授的TOKI (This Kind of Teaching )的「理解式教學」作為理論根據。他滿有信心,帶點自豪的說他在備課時,冷靜的剖析自己在教育大學所學的「教學專業」,建構出這以「教」為本設計的「獨特」、「靈活」和「成效」的文言文教學設計。他的闡釋,筆者感覺他有自己的一套教學信念,那是「重教多於重學」,這與學院派以「學生自學」及「授人以漁」的「重學」的教學理念有所不同,更值得教育工作者研究的,西方的教學法能否有效的教授的文言文。

上課的時候,筆者發現課室內放置了一部攝錄機。他告訴筆者,從實習的第一節課開始,他便把自己的課堂教學錄影下來,目的是在實習以後,重看自己的教學錄影,運用西方的語文教學觀課指標 (Protocolfor LanguageTeaching Observations,簡稱PLATO)探究在教育大學所學的教學法,對比自己的TOKI教學效能作出對比。聽過他的解釋,筆者的感覺是他重視的是「策略教學」,而不是「流程教學」。

果然,他沒有依一般老師教文言文的教學程序進行教學。上課開始,安頓同學後,在黑板上寫下課題,便把《出師表》的語譯本(下稱課文)派給同學,在同學完成閱讀課文後,便用投影機把課文劃分層次。然後運用多種顏色筆,慢慢的在筆記上寫了一個引人注目的「情」字。當同學還不知他到底要幹什麼時候,他高聲的唸出:「愚本記者,躬耕於北角,苟全性命於X報,不求任教於名校。科主任不以愚卑鄙,猥自枉屈,屢約愚於會議室之中,授愚以教學之事,由是感激,遂許科主任以驅馳。」唸畢這一段後,便請同學翻開課本,找出課文中類同的一段,然後按他的「示範」,仿作幾句,完成後和同學分享。這是化古典為新穎的教學設計。課堂就在這愉悅的氣氛下完成。跟進的閱讀,是兩篇其語譯本的古文,李密的《陳情表》和林覺民的《與妻書》。

筆者在視導後的感覺是:以語譯本教文言文,這種化古典為新穎的教學設計,是值得研究的。奈何香港只推動老師卓越教學,並不推動老師卓越教研。筆者期待香港教育研究院能實實在在的以教育項目為單位推動教育研究,建立新時代中國特色的教育理論。